《新心界》:「藍天嘅溫馴朋友」

Photo by chris carroll on Pexels.com

The weather turns heavenly, and it with come thoughts of Heaven as 阿綠 Ah Luk, 陳之一 Chan Chi-yat, 孚翠 Fu-cheui and 阿奇Ah Kei continue their visit to Kadoorie Farm with a walk along the Butterfly Path up to Convent Garden. There, they enjoy a champagne picnic lunch, prepared by Ah Kei’s good friend, 凡傑 Fan Kit, and talk of orchids, seances and the very uncertain future of Hong Kong.

Soundtrack: “The sound of happy people following their own thoughts

陽光、青天、空氣、土壤、流水、樹葉、鳥叫、花朵、昆蟲——人間生活嘅各種煩惱根本冇辦法排斥自然界嘅偉大吸引力。喺阿奇嘅專家級指導之下,大家去參觀農場裏邊嘅各個地點,包括蘭花溫室、爬行動物花園、鸚鵡護理中心同埋騾房——其實係陳之一特別要求去睇吓騾仔,原因想必係因為佢份人好鍾意十九世紀法國詩人弗朗西斯 ● 雅姆嘅一首詩篇,題為《同騾一齊去樂園嘅祈禱》,澳洲男人覺得以下幾句寫得特別優秀:

藍天嘅溫馴朋友,嚟啦
好可憐嘅動物,睇你哋點樣用耳仔或者頭部
驅趕嗰啲平庸乏味嘅烏蠅、打擊、同埋蜜蜂 … …

(不過,至於呢首詩究竟係講緊邊一種動物,陳之一嘅記憶又一次發生咗紊亂:雅姆所寫嘅係驢,而唔係騾!不過,見到騾房入便嘅「住戶」,男人一直都唔為意自己嘅過錯。更何況,對於佢嚟講,天堂嘅概念同動物係息息相關嘅。)

其實,嗰日嘅夏天天氣好容易令到俗人諗起天堂,而喺四人開始向山區慢步嘅時候,呢種接近仙境嘅感覺就越嚟越濃烈。佢哋上山沿住嘅小路咁啱叫做「蝴蝶徑」,當然係阿奇特登揀選嘅,因為佢深知阿綠同曾經「食」過蝴蝶嘅陳之一有呢個共同興趣。奇怪嘅係,啱啱行上呢條小徑嗰陣,大家唔係睇到好多「小巧飛天」,只係見到一啲顔色素白、平平無奇嘅菜粉蝶,難免俾人一種「去飲茶食清粥」嘅沮喪感。但係俗語話「忍耐」,最終果然「成金」,路邊嘅花草上面突然出現一隻喺度棲息嘅翠藍眼蛺蝶!


「阿翠,呢隻蛺蝶個名同你一樣咁啱有個『翠』字喎!」阿綠溫和咁同阿女講吓笑。

不過,老實講,發現啱啱合埋翅膀嘅翠藍眼蛺蝶嗰陣,孚翠不禁感到幾分失望——翅膀腹面嘅淡褐色居然好單調,但係等到雙翅再張開,呢隻蝴蝶忽然展出一片藍天般嘅藍色,仲有一系列圓圓嘅紅色大眼斑;刹那間,孚翠心頭湧上另一種感覺,同原先嘅情緒恰好相反。

「嘩!原來蝴蝶嘅隊伍當中亦都有類似『吉基爾同海德』咁嘅成員,一半呢樣,一半嗰樣!」親眼見到豹貓嘅女人冇幾耐之後,好似棟篤笑演員咁識得掌握時機加多一句,引得大家哈哈大笑。

跟住之後,佢哋集體陷入咗一片比沉默更加寧怡嘅沈寂。同蝴蝶徑平行嘅一條山澗,隱約傳嚟佢特有嘅汩汩聲,喺下晝炎熱之下令到四人聽起嚟心裏好涼快。然後,四人都唔出聲,各自嘅意識流好似溪澗咁隨意流動,無限遐思,毫無目的咁諗嚟思去、浮想聯翩,幫人暫時擺脫使用語言無處不在嘅束縛。咁樣落嚟,行吓行吓,四人唔經唔覺就到達蝴蝶徑嘅盡頭,即係一個叫做「修女花園」嘅小型野餐區。一踏入園内,阿奇就同一個坐緊喺度嘅人打招呼,跟住就嚟介紹吓佢,令到大家第一次認識到紐西蘭動物專家嘅好朋友,凡傑,係從事中學地理、文學嘅教學工作。凡傑身邊放住一個大嗮士嘅柳條大籃,等到大家喺圍繞石枱嘅磨菇形石櫈揾到位置嗰陣,先至由大籃攞出一樽香檳同埋五隻玻璃香檳杯。阿奇用力擰開瓶塞,頓時爆發咗一聲響亮嘅「啪」聲,半秒鐘就破壞咗修女花園嘅肅靜。斟酒之後,五人就為嘉道理農場飲一杯,與之同時,孚翠暗自為佢遇到嘅豹貓默默地嘴喐喐咁祈禱幾句,祝願佢今後嘅日子可以過得安然無恙。凡傑做嘢一絲不苟:除咗美酒之外,佢亦都為呢次野餐準備好一個甜品同埋一大盤生果(其中當然包括奇異果,令到大家不禁聯想到主人阿奇嘅故鄉!)。依照凡傑嘅詳細解釋,甜品叫做 Smash,係佢自己整嘅,食材真係好簡單,淨係得草莓、瑪琳糖同埋忌廉。雖然做法比較簡單,但係味道好好,配埋香檳一齊食非常之對味。

陳之一情不自禁向大家問:「顧名思義,噉喺呢度飲酒取樂係咪對原先進行靈修嘅修女不敬?」

孚翠一聽到佢咁講就摵起兩條眉,以為成日抛書包、着馬騮衣嘅陳之一係蓄意掃人興嘅。不過,阿奇連忙搖搖頭,一邊大啖吞下香檳,一邊向澳洲潑冷水者講解:「阿一,你放心啦 . . . 聽講之前呢度 . . . 呢度有好多『修女蘭花』 . . . 係一種植物嘅名嚟㗎 . . . 同女人冇關係!」講完之後,佢就伸手攞酒樽,向自己嘅杯再倒多啲香檳。

話音一落,阿綠好似被呢種提問方式「感染」到,隨後就向凡傑問:「Smash 呢個名令我諗返起過年請杯仙嘅經歷呀,當我哋打聽香港未來嘅時候,玻璃杯就跳咗去半空中,仲即刻打爛咗 . . . 點解你會用 Smash 嚟做甜品名嘅呢?」

熱愛科學嘅凡傑對請杯仙呢回事感到困惑不解,但係佢仍然十分禮貌咁出盡力回答:「或者係因為瑪琳糖整出嚟係一大片嘅,然後就要將佢打成碎片,呢個動作就係類似 smash 咁。又或者呢個名同英文動詞 mash 有關:將忌廉、士多啤梨同瑪琳糖溝埋一齊,味道咪更加好囉!」

當時孚翠仲未離開瑞典,根本冇機會參與嗰次過年之後嘅晚宴,所以佢對請杯仙嘅事特別有興趣。去到呢個時候,佢心思思懇求阿媽講多啲佢知呢件事嘅細節。

「哎吔!嗰陣時我想問吓香港嘅前途到底係咪會有好結果,真係估唔到酒杯會不斷咁打圈,打吓打吓,令到大家越嚟越難忍,收尾居然喺枱邊起飛,打爛成碎片。本來我對香港嘅態度都幾樂觀,近排嘅示威遊行好似係證明緊我哋盼望咗好耐嘅變化終於能夠實現,但係調返轉嚟講,個杯嘅破壞又可能係暗示啱啱相反嘅一種結局會出現嘅 . . . 」 阿綠心情好激動話,好似再度驗緊現請杯仙嗰晚嘅難忘經歷。

「其實」陳之一迫不及待咁加把口:「我一早想話俾你知,關於請杯仙嗰件事,你當晚提問嘅方法有啲唔啱,向佢問用『係、否』回答嘅問題先得㗎,所以個杯最終冇得揀只好『走投無路』自滅。換句話講啦,打爛咗嘅杯唔代表香港嘅未來一定要係災難性嘅。呢個純粹係烏鴉口嘅啫。」

呢番說話帶嚟咗唔少安慰俾阿綠;佢臉上露出一種輕鬆啲嘅表情,但係孚翠聽到男人呢個假專家般嘅口吻,就覺得篤眼篤鼻,於是佢兩條眉又一次摵起到最高嘅位置。咁啱,當其時修女花園上空中出現咗一隻黑白色嘅蝴蝶,係一隻好受香港觀蝶者歡迎嘅芒蛺蝶,悠悠閒閒咁向住觀音山略圓嘅頂峰飄然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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